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两只芜湖粽 穿越自北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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端午节吃粽子,是中国人的传统民俗,有传说称粽子的诞生跟楚国大夫屈原相关,但是据考证,粽子早在春秋之前就已出现。粽,古又写作“糉”(同“粽”音),最初是用来祭祀祖先和神灵。汉代许慎的《说文解字》解释为“芦叶裹米也”。到了晋代,粽子成为端午节的节庆食物。那么,古时候的粽子究竟是什么样?2022年6月5日,记者在芜湖市南陵县博物馆内,为你找到了答案。

900多年前的古墓

出现两只粽子

2014年6月13日,家住芜湖市南陵县弋江镇铁拐村的刘老太,在自家田里平整土地时,发现泥土中有不少石灰,准备将石灰挖走,却发现石灰挖不动。刘老太喊来儿子王某,王某又叫来挖掘机,随后挖出一个长方形的墙壁。王某感到事情重大报了警。南陵县文物所工作人员赶到现场后,经过初步保护性挖掘,发现共两座古墓,一座是独立墓,一座是合葬墓。

在一人多深、80余平方米的临时挖掘区内发现,合葬墓有盗洞,墓里出土了瓷器等物品。挖掘现场出土一块墓志铭,不能肯定是归属于哪一个墓。石碑上有详细文字记载:古墓男主人姓徐,妻子姓程,于北宋元祐二年(公元1087年)、即宋哲宗赵煦在位时葬于宣州府梅根乡(今弋江镇铁拐村),官至都尉。

独立墓保存完整,从外观上看没有发现被盗的痕迹。安徽省文物部门组织专家对独立墓作进一步评定考察和保护性挖掘,随后将独立墓中整座棺椁运到室内后处理。随着工作的深入,不断有令人惊喜的发现。除了种类繁多、文物价值很高的物品琳琅满目,墓主人生前爱吃的食品,就清理出有藕节、核桃等,以及两个看似普通的粽子:一个粽子的粽叶脱落、一个基本完好。粽子的造型看上去,与今日的粽子没有明显差异——三角形,粽叶包裹、麻线捆扎。目前,该粽子实体文物收藏于南陵县博物馆内(小图)。

三个问题

问题一:粽子是啥馅儿的,为何900多年不腐?

众所周知,食品易腐坏而难以保存下来。在全国每年的出土文物信息里,鲜有实体文物粽子的报道。“铁拐村墓葬中发现的粽子,已经严重碳化,所以一方面能够保存至今,一方面也看不出是‘啥馅儿’的,只能看出来是粮食。尤其是,这两只粽子的文物价值非常高,至今也没有打开粽子看一看。”南陵县博物馆副馆长姚耘告诉记者。

记者独家获悉,铁拐村墓葬的相关有价值文物,将在南陵县博物馆二楼用独立展厅展出,方便市民参观。

问题二:真是“中国最古老的粽子实物”?

《农业考古》杂志1989年第二期的一篇文章中,介绍了江西省德安县南宋太平州通判吴畴妻周氏墓葬,在这个砖石墓里发现了保存完好的两个粽子实体。根据墓志铭文,墓的年代为咸淳十年(公元1274)年,消息曾经轰动一时,被誉为“中国最古老的粽子实体文物”。

由于铁拐村墓葬的独立墓的墓志铭未见踪迹,以至于无法准确断定年代。但是,文物专家在出土的200枚铜钱里,发现时代最晚的是元符通宝,其发行年代于公元1098—1100年等线索推断,铁拐村墓葬的独立墓的时间应不晚于北宋政和三年,即公元1113年。就是说,南陵的粽子文物实物比江西的粽子,还要早160多年。

2017年端午节前夕,北京大学考古学研究中心兼职教授、中国社会科学院研究员、国内著名的宋史研究专家扬之水,专门到南陵县博物馆进行考察。她幽默地说:“中国最早的粽子就在你们南陵呀,了不起!”

问题三:墓葬中是徐氏家族的祖先?

2022年6月5日,南陵县博物馆副馆长姚耘告诉记者:“该处墓葬,现在基本可以确定是徐氏家族的祖先,后人提供的家谱记载内容,与墓葬地点基本吻合。但是由于历史久远,该家谱记载的人名可能出错。根据出土的旌幡文字,可以推断该处独立墓的主人,为南陵历史名人徐勣的母亲。根据墓志铭,徐勣的父亲,名为徐用之。”

千年古城传承不息

2014年6月,在发掘现场,有一拨人特意从铜陵来认祖(大图)。在南陵县某单位工作的徐家友拿着厚厚的一本《春谷徐氏族谱》说,墓内所埋葬的,可能是族谱上记载的第二代先人,宋徽宗时期的显谟阁大学士(职权相当于副宰相)徐勣之父。“你看,族谱上记载,徐勣的父亲叫徐广,还记录有‘公妣合葬东门外分界山铁拐桥狮子园,有碑。’地点和墓葬方式都对得上。”徐家友回忆,在上世纪五六十年代,家中的长辈还经常到这一带祭拜祖先。一位当地村民也证实,发现古墓的区域从前就叫狮子园。

南陵县人民政府网站的“人文历史”显示:宋代大学士徐勣,为官政绩显赫,辞官返乡后创办元功书院,为南陵县最早书院。据《全宋诗》中简介:徐勣,字元功,南陵人。神宗熙宁六年(公元1073年)进士(《南陵县志》卷一九、二五)。以显谟阁学士致仕,卒年七十九。《宋史》卷三四八有传。

南陵古称“春谷”,“丹阳铜”名震天下,是中国青铜文化的发祥地之一。到了北宋年间,南陵异常繁荣,出了熙宁四进士,还有闻名遐迩的“十里三峰”。从西周时代的熊熊炼铜炉火,到今天的工业文明,南陵这块土地上的厚重灿烂文明传承,从一只小小的跨越了900多年时间的“粽子”身上,就可见一斑。900多年间,至少经历了元灭南宋、清兵入关,以及太平天国等重大历史变化,徐氏家族仍旧在南陵这片热土上生生不息。

大江晚报记者 吴安亚 文/摄

(粽子图片由王波提供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