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朝华夕秀】父与子

今天偶过一个公园路口，有一对父子相互手挽手，搀扶着步履蹒跚迎面而来。叶子貌似觉得这对父子很眼熟，于是，叶子停下来久久注视这对父子，直至这对父子从自己身边慢慢离去。

是他们，是这对父子，因为当年这对父子给叶子的印象极其深刻。没想到时隔这么多年，居然在这大街上，仍然能见到这对父子。他们依旧相互依偎，相互搀扶，但叶子发现，经过岁月的沧桑，那位父亲原本满头的头发已变成稀疏的白发，光泽清秀的脸也留下岁月深深的印痕，而他那位儿子，也已不再是当年稚气满面的少年而是步入中年之人，叶子站在原地陷入回忆中……

第一次看见那对父子俩，是在多年前叶子在原工作单位上班的时候。那天，叶子正忙着接待顾客。这时，店堂走来一对父子。父亲约40多岁，中等瘦弱的身材。虽然穿着工作服，但仍掩盖不住他那儒雅的书生气质。他两手搀扶着一个十四五岁的儿子。

他的儿子两眼有点斜视，脖子有点歪，而且，两条腿向内侧弯曲。站在那，几乎整个身体靠在父亲的身上。他儿子艰难地走近陈放音乐磁带的货架，用残疾的手指着，嘴里含糊不清说着什么。父亲好像一下就明白了，拍拍儿子的头说：“你要啊，不知家里有没有？”过了一会儿，父亲客气地要叶子拿一盒小提琴曲《梁祝》，儿子高兴起来，头在父亲的胸前蹭来蹭去，嘴里还不知说些什么……

当这对父子第二次步履蹒跚地走进叶子的音像店时，他们早已给叶子留下了深刻的印象。看得出，他仍对音乐带情有独钟。在音乐专架前，儿子不时将头随着音乐左右摇晃，嘴里唔唔说着什么。父亲轻轻抚摸儿子的肩膀，说：“这不是田园，是命运。我们家里有。”稍后，儿子又晃着脑袋用手指着一盒音带，贴着父亲的耳朵不知说些什么，父亲弯下腰，指着一盒说：“是这个？”儿子晃晃头，父亲又耐心地指着另一盒音带，然后看了看儿子说：“是这个吧？”。儿子楞了一会儿，仿佛有点难为情的将头在父亲的胸前蹭了几下，随后，挽着父亲的手慢慢离去。

这以后，每隔半个月左右，只要天气晴好，这父子俩就来叶子音像店，选上一两盒磁带。偶尔也有儿子要买，父亲因囊中羞涩，买不起原版音乐带的时候，父亲就耐心告诉儿子：“我们买一盘空白带，回家找人录吧。”儿子很懂事，晃晃头不作声了。

再以后，随着门市的扩大搬迁，这父子俩依旧常来光顾。不同的是，那父亲一头浓黑的头发已掺杂一丝银丝。每次父子俩离去，叶子都忍不住凝视他俩的背影，想象着这位父亲在家像照料婴儿般地照料他的残疾儿子情景；想象着父子俩专注地聆听贝多芬的《命运交响曲》。

岁月匆匆时过境迁，看着这对相依为命的父子远离的背影，叶子在心里想，你们过得还好吗？

这位父亲的爱像是一本书,年少的儿子常常读不懂父亲,直到现在真正长大了之后,这位儿子不知是否能懂父亲的那颗苦涩、抑郁、真挚的心。父爱如山，一年四季像大山一样，遮风挡雨，护呵成长。叶子想，他最大愿望肯定是祈求上苍给他身体健康，让他能好好陪伴儿子。

作者简介：徐兴华，芜湖作家协会会员，芜湖散文家协会会员，“大江看看·江城心语”栏目签约作者。作品《震撼心灵之作，激发爱国情怀》获百馆共读征文大赛安徽省二等奖，芜湖市一等奖。《又是一年端午节》《冬天过去春天会来》等50余篇散文、小小说、杂文、游记发表在《大江晚报》、“大江看看”等媒体。